北京四月的傍晚,还带着一丝春寒。首都机场贵宾通道口的灯光下,王亚平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来,走得不紧不慢,但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笃定。她刚下飞机,脸上的黑色晒痕像是在用无声的方式向世人宣告,她刚刚完成了一场无人能轻易复制的太空归来。其实现场的很多人都动容了,尤其是当一个红裙小女孩冲过来紧紧抱住她时,那画面宛如电影片段,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但真的很少有人知道,那一刻王亚平从兜里取出的“星星”,其实是她前后六个月最珍贵的纪念——不到手,她不会甘心。
王亚平和很多人一样,小时候的梦想既不宏大,也不耀眼。她出身农村,家人希望她能考个中专,将来有份稳定的小工作,最好能在老家安定下来。从小到大她也没想过要成为英雄,还记得1997年高三靠前的一个春天,空军全国招收女飞行员,全中国只要37名,她算了算,竞争激烈得让人头皮发麻。但她偏偏咬咬牙,什么都没和家里讲,偷偷报了名。第一次面试,有教官直接说她个头不够标准,这种“泼冷水”,换作别人估计早就沮丧地回家。但她那年只有十七岁,顶着压力闷头冲了一路,体检、笔试、面试一道一道过,到最后还真就成了当年的37人之一。有人说,是运气;但她自己知道,这只是序幕,远远还没到高潮。
在长春飞行学院的三年,说轻松也假,说熬人,才真。早五点就起,晚上十点才能熄灯。白天理论加体能轮番上阵,练到手脚发麻不稀奇,跳伞、高空游泳这些项目,只要你想松懈,立刻被踢出局。有一回“颠簸摇”,就是要让你在失重环境里被反复震动,以后坐飞机遇到气流也能顶得住。她被绑在椅子上来回晃悠,肚子感觉像塞了石头,又像被翻绞一遍。教员特别人性化,说你实在受不了就按红键,直接停。那一瞬间她盯着红键,心里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——要不就按了,这苦真是一般人忍不了。但最后她就是没按,后来回忆说“脑子里啥都过了,就是没按。”人最大的对手,往往还是自己。
2008年,汶川地震,全国一片紧急,她被编进救援运输队,开着运输机来回高原和腹地之间,运药品,拉粮食。飞了好几天,最后一次任务做完,她坐在机舱门口不愿下来,那会儿她突然明白,飞行这事儿,不只是技术活,更是一种责任。也正是因为这点,2009年再次启动航天员选拔时,她毫不犹豫递交了报名表。航天员的选拔比飞行员还要严格,什么极限体能、心理测试,都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。淘汰率百分之九十五,直接让人怀疑人生,她能一路站到着实不是一时侥幸。
2013年,王亚平第一次飞天,进入神舟十号飞船,那次她在太空上开了中国第一个“太空课堂”,就那几分钟直播,有几千万中小学生在她漂浮在无重力状态下,拿着水球讲解张力。其实那时她不是一个老师,也不只是飞行员,她成了全中国无数孩子心里的“太空老师”。对于很多人来说,太空遥不可及,但她让它变得触手可及了一点点。想想小时候课堂上的老师,说到星星、月亮、遥远的地球;而她真的在星星与地球之间,给大家上课,这种体验堪称传奇。
不过第二次飞天更考验她的极限。2021年底,她再次搭乘神舟十三号进入中国空间站。这一趟,长达183天,等于半年时间都飘在太空中,还打破了中国女航天员单次太空驻留的记录。其实想象太空生活浪漫,那真是电视剧看多了。空间站里个人空间不到6平方米,训练、实验、太空行走样样不少,吃饭也不是享受美食,而是和地面同标准安全检测,哪怕一瓶水,没检测过都不能喝。她笑着说,“吃的是安全标准,不是口味。”就是这么朴素又实在。其实这个说法特别像小时候在食堂吃饭,大家都想着下饭,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健康安全。
这次任务中,她一个人完成了舱外操作,整整八小时,全程都没喊累。地面中心比谁都紧张,生怕她太疲劳,但她轻描淡写地说“我还能多做一点。”这句话成了后来技术组评估航天员心理状态的标志。她的韧性,让人心生敬意。
生活里王亚平就是个朴素的人。她的丈夫赵鹏,是空军飞行教官。两人相识在飞行学院,新婚办在国庆节那天,婚后聚少离多,东边一座天,西边一块地。因为工作的特殊性,他们曾约定用短波信号互报平安。有一次赵鹏太激动,竟然信号传到邻台,被刘洋(中国第一位女航天员)收了个正着,事后俩人还开玩笑,这也算航天圈独特的“八卦”吧。
2016年,王亚平当了妈妈,女儿取名赵芸熙。其实她很少谈私生活,但有一次在访谈中透露,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带女儿一起看星星。神舟十三号归来,她真的给女儿带了颗“星星”回来——不是普通的纪念品,而是一颗微型金属模型,是她在空间站自愿索取的唯一私人物品。她蹲下把星星塞进女儿手里,轻声说“摘星星的妈妈回来了。”那一刹那,仿佛所有的拼搏和辛苦都有了意义。
后来,不管是业内还是大众,几乎没人再单一地喊她“女飞行员”,更多人把她当成航天英雄或者是“摘星星的人”。王亚平的经历看起来像是教科书里的奋斗典型,但她一路走来,每一步都靠自己咬牙坚持,并没有什么天选之人。她用实际行动证明,原本以为只是飞得高,但回头其实是一步一步靠自己飞得远。这种韧劲和温柔,才是最打动人心的本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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